“民调造假”不仅是让小康失色

        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报道，江苏省日前对南通市的启东、海门、通州等地全面达小康情况进行了随机电话民意调查，有听众反映，当地干部要求受访群众按照事先专门发放的标准答案回答提问。记者深入采访发现，这一起公然造假的民意调查背后，是当地政府的“个别干部”为了“小康达标”的政绩而欺上瞒下，自导自演。
        又是“个别干部”，这样的个别干部，到底有多少，那就只能任由我们想像了。在我的印象中，这样的民调造假应该不是第一次。去年12月，媒体曾披露过南京市浦口石桥镇采取类似的手段，让小康调查变了味。报道称，此事引起了高度重视，“省统计局表示，全省都将以此为戒，杜绝再次发生类似事件”。现在看来，统计局的警示全然没有效果。类似事件，不仅没有杜绝，反而有扩大之势。
        小康社会是一个综合性的目标，是否达到，有许多硬性的指标。这些指标，往往是由当地政府部门根据自身的情况上报的，由于可以想见的原因，这些统计数据里面，有可能因为“政治需要”，而被加工、拔高了。江苏省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率先在全国提出了建设“不含水分、人民群众得实惠、老百姓认可”的高水平小康的总要求，将民意调查引入了小康认定机制。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如果老百姓的“民意”“态度”，与上报的数据之间反差太大，很可能会让“数据”露出马脚。于是，为了确保过关，有些地方政府就借着宣传小康民调的机会，要求基层干部逐级分包、严防死守，对付统计部门的“电话调查”，手段百出，威逼利诱。多数是准备好答案，答对有奖、答错惩罚。甚至对一些刺头村、刺头户，将电话停机了事，以绝后患。综合浦口和南通的情况来看，这样的造假行为，很难是“个别”，所暴露的地方，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江苏自我加压，给小康验收把关，没想到弄出了这样啼笑皆非的闹剧，那些仅凭统计数据来达到小康的地方，很难说数据是可靠真实的。通过行政手段来操纵民意，以往并不鲜见，在网络发达、信息传递扁平化的时代，这样的操纵手段，就显得不那么得心应手了。这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否则，那些仅凭鲜亮的统计数据所显示出来的政绩，就能让一个官员飞黄腾达的话，这样的操纵只会越来越多、造假的成分越来越大。数据虚假的严重后果，曾经一度让我们吃尽了苦头，这是一个人所共知的事实。
        南通等地小康验收造假，显然会让小康失色，但又不仅如此。民谚云，“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恐怕并非夸张。只要“统计出数据，数据出官”的机制不变，这样的骗局就不会停止。“小康验收造假”只不过是“数据出官”机制下的一种正常表现。连民意都可以操纵、民调都可以造假，还有什么不能造假，还有什么能够让我们相信的呢？有鉴于此，一方面，有关方面应该检讨这种机制的不合理之处，有针对性堵住造假的缺口，另一方面，要让数据造假者付出应有的行政和法律代价。而这，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这却是非做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