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春案关键不在修改《国家赔偿法》

        5年前，装着假肢的老人姜云春，因讨债被兰州市公安局击毙在欠债人的院里。兰州警方事后向外界称，击毙理由是因他持“炸药包”讨债。但最终调查发现，所谓“炸药包”不过是个热水袋。姜云春的遗体至今仍存放在兰州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里。兰州方面从来没来人谈过后事的处理；而当时指挥击毙姜云春的一名领导，如今已为甘肃省公安厅的领导。（3月12日《华商报》）
        如果不是看到这则新闻，笔者实在不敢相信5年前轰动全国的姜云春案，竟然至今还“求告无门”。
        仅因报警人（被讨债人的妻子）说讨债人身上有炸药包，警方就在既没有判明是否真有“爆炸物”，又没做近距离劝解，且在其已拿到欠款正向院外走，已无必要“以爆炸相威胁”的情况下，选择了将其击毙。彼时，愤怒的舆论送上四个字：草菅人命。
        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公共舆论大面积和高强度的关注之下，案件非但没有真相大白反而就此成谜，有关负责人非但没有得到问责反而提拔高升，受害人非但没有得到赔偿反而至今求告无门！这些在我们的生活经验里都不难想像；可是，事发一个月后就有媒体报道，公安部已接受了其子姜伟的举报材料，表示将“进一步查证”；最高人民检察院也向他发放了“来访登记表”，嘱其送达控告材料。为何我们在5年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呢？
        前几天，吴邦国在作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时提到，修改《国家赔偿法》是今年计划安排的立法项目之一。姜伟希望这部法律的修改能为父亲讨回公道。确实，现有法律中要求受害人申请赔偿必须先请求侵权机关自己确认自己行为违法的确认程序，等于是让侵权机关自己给自己当判决法官，这让《国家赔偿法》在相当程度上大打折扣。
        但姜云春案的关键之处，显然不在这里，而是至今仍颇为流行的“当场击毙”中的严重程序正义缺失。在这些方面，《警察法》和《人民警察器械武器使用条例》中并没有《国家赔偿法》那样的漏洞；相反，法律对于警察在什么情况下方能使用武器是有明确规定的。正因兰州警方在姜云春案中存在明显程序正义问题，已涉嫌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才会引起舆论的公愤。
        现在的问题是，“当场击毙”中的程序正义缺失没有得到有效的调查和纠正，指挥击毙的领导没有为此承担失职责任，兰州警方亦未对此有过任何歉意的表达，警方枪下冤魂的身分依然是“犯罪嫌疑人”，公民的生命尊严没能得到起码尊重。修改《国家赔偿法》充其量只是完善事后的经济赔偿而已，我们决不能让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