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病复出成了官场上的“躲猫猫”

         媒体近日又曝光了两起带病复出丑闻：因黑砖窑事件被撤职的临汾市洪洞县原副县长王振俊，早已复出并长期担任该县县长助理一职。“6·28事件”中被撤销瓮安县一切党政职务的原县委书记王勤悄悄“复出”，调任黔南州财政局副局长一职。
         继上次“史上最牛县委书记”张志国带病复出被媒体拦阻后，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曝出类似事件了。可这仅仅是假象，也许带病复出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只是做得隐秘未被发现而已。前面提到的这两起带病复出事件恰恰验证了这一点。
         媒体曝光对带病复出的威慑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只不过增加了一些地方在带病复出上的隐瞒技巧。媒体曝光，政府反曝光，带病复出已经成为一场各地官场与媒体的躲猫猫游戏。
         记得当去年张志国以“临时工”的身份带病复出被媒体成功拦阻之后，我就曾撰文表示担心：“临时工”的复出马甲被媒体成功识别后，下一个掩人耳目的复出马甲不知道又是什么了。下次铁岭再给张志国安排工作时一定会充分吸取本次操作的教训，其他地方一定会充分吸收铁岭的教训，不出这种低级错误，让带病复出神不知鬼不觉，媒体根本无从监督。媒体与官员带病复出的关系，就好像杀毒软件和病毒的关系，一次成功的杀毒只能让病毒产生更难被截获和杀灭的复杂变种。
         在这场躲猫猫游戏中，媒体在明处，带病复出的行为在暗处，媒体永远不是带病复出者的对手，曝光的永远只是少数做得不算高明的倒霉蛋。媒体不是万能的上帝，他的视角太狭窄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又太多了，发现某个线索也太偶然了，只要官僚系统和上级领导想让自己被问责的下级和同僚复出，他会有太多的制度后门可以走，有太多的方法做得让媒体和公众毫无知觉。
         显然，相比张志国，瓮安官员的带病复出技艺越来越高明了，不是网友无意从某位官员的谈话中敏锐发现线索，将很难被媒体发觉——— 他们的躲猫猫游戏玩得越来越炉火纯青。
         这是带病复出过度依赖媒体曝光所必然导致的结果，法律缺位，制度虚置，体制纵容，媒体只能在偶然发现线索中监督个案，这种监督带有很大的偶然性，于是就成了一场躲猫猫：躲得尽可能有技术含量一点儿，露出马脚了被曝光了算我倒霉。
         所谓“过度依赖媒体”，就是政府的行为过度依赖媒体曝光的驱动。媒体不曝光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媒体报道了，引起公愤了，政府才会当回事儿，才会“刚刚知道消息”，才会当着媒体的面又是撤销任职决定，又是处理相关责任人。可一旦远离了媒体的视野，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媒体没有能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政府和官员，约束政府的本应是制度化的法律，可我们的法律在问责和防范带病复出上缺乏严密的规定，一些地方政府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制度和法律缺位的时候，没有什么能约束政府，只有借助于舆论压力。因此，官员带病复出要防着的就是媒体和网友，只要瞒住了他们也就瞒住了正义。于是，带病复出也就成了官场与媒体一场监督与反监督的躲猫猫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