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制度是被“不成文的规矩”破坏掉的

         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4月10日，媒体曝出两则相当雷人的新闻：一是“江苏常州一小镇1个月招待用中华烟2789包”；二是“各地驻京办超过1万家，保守估计每年开销上百亿”。如果不是数字这么具体，普通人恐怕万难想像，一个小小的镇政府有着如此豪奢的公务消费，而所谓的“驻京办”竟然是如此能烧钱的机构。
         招待用烟已是如此，其他“招待”又将如何？“驻京办”上百亿的开销中，被用于吃喝玩乐的又有多少？考虑到镇政府之“小”及驻京办之特殊，如此惊人的数字，对于所有的公务消费来说，也只不过是冰山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当下行政成本中难以说清道明的灰色部分之庞大，由这两则新闻可见一斑。正因如此，对剖析“中国行政成本高出世界平均水平达25%”的现象来说，这应该是两个比较有价值的标本。
         两则新闻所揭示出的现象当中，实际上有一个共性的诱因，即“不成文的规矩”：“时下在常州各乡镇和一些政府机关，不管是接待还是办事首先扔出一包中华牌香烟，已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驻京办在北京的花销越来越大，地方政府也是不堪压力”，但“有一些事情都是有中国特色的，比如说一些信息，包括一些官场的信息包括一些经济上的信息，就得面对面才能得到”。
         没有任何法律、制度和政策，规定接待上级来人一定要敬烟，更没有规定“会哭”的地方政府才“有奶吃”。然而在现实中，对上级来人敬烟是一种必然，并不只是常州如此；地方政府“跑部”才能“钱进”也几乎是必然，没有几个地方政府敢于违背这个潜规则。换言之，表述虽有明有暗，但某些地方的行政成本之所以居高不下，“不成文的规矩”在其中发挥着主要作用是毫无可疑的。
         其实，并不只是在行政成本问题上如此。时下有许多事情，都是被“不成文的规矩”所左右。比如“培养干部不容易，不能一棍子打死”(说穿了也就是“官官相护”)是“不成文的规矩”，于是便经常能够看到“带病复出”的官员，当然同时还有对官员惩处从轻的倾向。比如“靠×吃×”是“不成文的规矩”，于是供电局职工白用电，公交职工甚至家属免费乘车，教师子女无条件就学等，就成为见怪不怪的常态。比如国人爱面子，对官长和尊者尤其要给足面子是“不成文的规矩”，于是社会上有太多的为官者讳、为上级溢美的做法；有太多为领导打伞、为等领导让孩子淋雨挨晒的现象；就连经适房、安置房等，都敢公然惠及条件并不符合的官长或熟人。
         在社会生活中，固然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是必要的调节，但“不成文的规矩”不该超越法律制度或道德常识。目前，“不成文的规矩”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大到可以破坏公序良俗的程度，对此必须予以高度关注。也许，从打破某些“不成文的规矩”入手，正是打破反腐败、行政成本居高不下困局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