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房门”“实质贪污”应以贪污论处

　　一个网络热帖曝光一份内部文件，牵出温州“购房门”事件，黄金地段超大面积，低于市场价格，143套拆迁安置房变身官员住宅。在此事件的性质定性上，北京大学教授王锡锌认为实质是贪污：“其实就是瓜分了国有资产，这是贪污。”（4月14日央视《新闻1＋1》）
　　从事实看，那批安置房的投资主体是政府，性质是用于安置被拆迁户的安置房，但是温州的一些官员通过职务便利，把安置房当作了一场竞相瓜分的盛宴，率先安置给了自己。从法律上看，《刑法》规定，贪污是指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侵吞、窃取、骗取或者以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公共财物的行为。2007年“两高”《关于办理受贿刑事案件适用若干问题的意见》，规定了十种新的受贿形式，其中包括“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以明显低于市场价格，像请托人买房，并且为请托人谋取利益的，以受贿论。”对照相关法律规定，温州“购房门”事件正如王锡锌所说，“实质是贪污。”
　　但是，王教授的观点，未必被温州有关部门、特别是司法部门认同。据前几天一些媒体的相关报道，温州市对“购房门”的定性和处理初见端倪。温州市委市政府近日公布了对“购房门”事件的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认为：“该市旧城改建指挥部未按规定程序审批，擅自将拆迁安置房剩余房源以暂定价进行销售，违反了市政府有关规定。”既然是“违反市政府有关规定”，自然将给予行政或者党纪处分。而这样的处分较之《刑法》规定中的贪污行为，轻了很多。
　　类似“实质是贪污”而在现实中不被认定为贪污的现象数不胜数，其中“三公消费”（公款吃喝、公车私用和公费旅游）最为典型。个别官员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许多个人消费都让纳税人埋单，却从未被认定为“贪污”。
　　“实质是贪污”为何不按贪污论处？笔者认为，恰恰是在很多时候，一些党纪、政纪越俎代庖，不恰当地将个别官员的贪污和滥用职权行为限定在“违纪”，而不是犯罪，久之，势必会在官场形成一种思维惯性——官员只要不赤裸裸地贪污个百万、千万，像吃点、喝点、拿点、占点，那都是“毛毛雨”，最多是违纪而不是犯罪。我看，“实质是贪污”而不被认定为贪污，是当今反腐毒瘤，亵渎了法律的尊严，塑造了恶劣的官场文化，误导、怂恿着一些官员前赴后继去“实质贪污”。
　　目前，从权力反腐转向制度反腐，已是反腐败的社会共识。制度反腐，关键还是要厘清、明晰违纪与犯罪的界限，切不能将“实质是贪污”的行为统统归类于模棱两可的腐败行为，并简单以党纪、政纪约束。这种认识偏差和操作方式，会造成“腐败集体无意识”，从而让腐败现象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