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误读“将国有资产分给13亿人”

        素有“批评经济学家”之称的中欧商学院教授许小年、独立经济学家谢国忠以及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姚景源近日都指出，收入分配的改革是中国经济调整、拉动内需的核心问题。“我们几十万亿的国有资产可以分给13亿民众，国有资产在国资委手里管着，一分钱都不能用于消费，如果分给民众就可以变成消费购买力。”(《新京报》11月7日)
        新闻一经上网，立即引来如潮评论，其中相当多的人，将其简单理解为“13亿人分光40亿”国有资产，认为是个“败家子”建议。我个人认为，一是专家的原话未必如媒体报道和公众理解的那样，对于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可以适当忽略；二是联系当前我国社会现实来看，上述专家的建议也并非全无道理。
        早在2008年11月，对于当时“各省市投资总额超过10万亿，远高于中央4万亿”的建设热潮，笔者就曾撰文提出两点担心：一是由于刺激经济的任务紧急，时间匆忙，很多投资都在延续旧思路，很容易产生新一轮的“投资大跃进”，产生一批新的烂尾工程；二是把投资过多投向基本建设，而涉及民生的保障水平、公平诉求等社会工程不予在意，不仅不利于对“内需救经济”的有效挖掘，而且社会问题累积的隐患，也极有可能拖住救经济的后腿。两年过去了，笔者的担心到底被验证了多少，相信人们心里都有数。如今，许小年等专家的建议，不仅让人看到了国资效用最大化的“优势比较”新思路，而且点出了“社会保障”这一操作方向。
        在专家建议的基础上，笔者还想补充一点：把国有资产更多注入社会保障，一方面可以解决此前积压的许多历史欠账，还可以借此调整此前的许多不公平现象。比如，近年来社会诟病太多的退休金“政高企低”现象，其产生原因主要在于，机关或事业单位养老保险由国家全额拨款，而企业是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相结合，由企业、职工共同负担。国家划拨，不仅以员工的实际收入为基数，而且还随着其工资和工龄的增长而增加，企业却千方百计压低缴费基数。最终，二者的退休金差距往往数以倍计。
        表面来看，这是因为退休单位的性质不同造成的，但本质还是社会保障制度设计的不合理：一方面是在对企业缴费基数监管不力下，企业退休金更多被推向市场，任由其低；另一方面是对机关事业单位的缴费基数不加控制，导致国家财政为机关、事业单位人员退休慷慨买单，标准任由其高。政府如果真能直面其中的“公平”议题，为什么不可以动用国有资产、再以“企高政低”的原则来个二次分配，使其在刺激内需的同时，再纠正一下社会公平之错呢？
        理解专家的建议，应该分析其精神实质之后再做评判。而从精神实质来分析，将国有资产分给13亿人，只是调整一下国有资产发挥效用的手段，建议本身的善意不容忽视；将国有资产分给13亿人，还有一个频度快慢、角度确定、力度大小等丰富多彩的选择，决不等于分光吃净，在操作上也并非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