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对台军售不能只在口头上

中国外交部等多个部门昨天密集抗议美国对台军售，但国内外都不看好中国会采取大的报复动作。中美围绕对台军售的“复杂游戏”多年来形成了“固定套路”：美国的军售项目和规模不能突破中国的“承受底线”，中国做出“严正抗议”，采取一定的报复措施，如暂停两国军事交流等，然后双边关系“逐渐恢复正常”。
这个“游戏”中美双方“玩”得都很苦。美国的对台军售因此“放不开手脚”，它只能不断擦着中国的“底线”走。中方的报复不能没有，但又不能“太过头”，它的强度一直围绕美国对中方“底线”的尊重程度作微调。
但总体看，中国的语言抗议强于行动上的报复，虽然这套做法与中美关系的现实有一定对应性，但它削弱了中方抗议和威胁本应具有的“严重性”，中国作为大国的政治信用实际上在打折扣。渐渐地，只有少数人能够明白中国的抗议姿态究竟意味着什么，中国公众尤其会对中方“抗议声大，实际报复少”感到憋气。
长期维持中美间的这个局面对中方不利。中方的抗议把社会情绪抬到空中，后续能支撑、安抚这种情绪的行动却不多。这种情绪最终的自由落体除了一部分会落到美国头上，必然会有一部分落到对“中国外交软弱”的怀疑上。
中国的国家实力不足以让中国很痛快地惩罚美国，但维持当前的“复杂游戏”与中国的实力大小无关。中国有必要朝着“一是一，二是二”的真实态度靠近。我们的反对应当是真正的反对，配以坚决的报复措施。如果中方认为美国的军售规模尚属克制，政府官员也应尽可能对舆论有个说法，不能让大家猜，尤其是不能让中国社会猜。
中国从事国际关系研究和实践的圈子里流行一种看法：中美关系很重要，它的大局不应受一些具体问题的影响。这话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它本身就是事实。因为中美关系是中美全部交流和问题的总和，“中美关系”只是一个概念，并非真实的事物，我们不应也无法简单追求它的好或坏。现在美国一些人认定中国在任何情况下都舍不得让中美关系“倒退”，他们把中国人对中美关系的认真维护，当成他们可以从中榨取利益的资源。
美对台军售只是中美之间的问题之一，即使中国采取超过以往的报复措施，中美关系也大概伤害不到哪去，它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个伤害逐渐复原。如果我们真的很愤怒，就不应怕我们的报复会让美国反过来很愤怒。如果我们只是装出愤怒的样子，有关部门应找出其他展示外交姿态的办法，而没必要让中国社会跟着一起表态。
中国在国内常常有这样的做法：制定的规矩很严格，具体执行却很宽松。我们不自觉地也把这套潜规则用到了国际关系中。美国对台军售是历史遗留问题，现在就完全停止毫无可能，对这个现实我们没有必要回避。但它究竟是应当逐渐缩小规模，还是可以长期保持现有规模，抑或是美国一旦扩大规模，中国就将立即报复，这些都应从潜规则变成明规则。在目前的潜规则中，中方的难受程度要比美方严重得多。
打破目前的对台军售僵局，只会让中方变得轻松。让我们大胆地“宽容”美国，也大胆地报复美国，无论怎么做天都塌不下来，几十亿美元的军火改变不了台海的什么，为了它中国回踹美国一脚，也同样改变不了中美之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