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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神秘抛尸人

安检惊现被肢解女尸
2010年7月23日,湖南临湘火车站。安检是车站的例行工作,当一位旅客携带的纸箱通过X光机时,工作人员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尤其是装在第二个箱子里的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一只的脚呢?安检员人员正犹疑的工夫,纸箱的主人说:“东西先放在这儿,我去买票。”结果,这人一去便没影了。安检员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报了警。
警方立即封锁了现场,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箱。两个纸箱里装的竟是被肢解、残缺不全的女尸!这个消息在不大的临湘市霎时间炸开了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顿时笼罩了这座小城。通过警方在事发地的初步勘察,现场除了装尸体的两个纸箱外,神秘抛尸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此时,候车室上方的监控器显示,早上七点零四分,画面的左上方出现了一个抱着白色纸箱的男子,他进了车站后,就径直向候车室走去,工作人员把他拦住,示意他把携带的箱子放到安检机上检查,这名男子把纸箱放到安检机上就离开了,离开时还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
车站内的另一个监控器显示,这名男子并没有离开火车站,而是去了售票处,他先是在乘车时刻表前站了一会,随后绕到了售票窗口买了张票,七点十分,此人又泰然自若地走出了画面,之后,这名神秘男子就人间蒸发了。
尸体分解得很专业
光天化日之下,男子竟在火车站抛尸。警方追踪嫌疑人的同时,开始着手调查被害人的身份。法医检验尸体后得出初步结论,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是在7月22日夜里遭遇不测的。那么这个血腥的夜晚,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警察猜测:女尸头部不在,致命伤很可能在头部。由于尸体残缺不全,无法通过死者的相貌去查找尸源。那么被害者的某些特征也只能慢慢梳理了。办案民警分析:“整个尸块复原,通过测量和计算,身高大约一点五五米,判断年龄为三十五岁左右,皮肤较白,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受害人左乳房下面有两个疤痕,据分析应该是动过手术的,另外她左手关节戒指痕迹很重。”
动过手术,戴过戒指,生活在城市里的年轻女性,这是警方对死者的基本定性,可仅仅根据这些去查找尸源,依然是件很困难的事,不过,法医在尸检时同学有另外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凶手分解尸体的手法,用法医的话来讲,那是相当专业:“凶手懂人体的结构,他知道哪个地方不能用刀砍,他的刀法也让我们怀疑他用的是不是手术刀,因为从痕迹上看,应该是比较精巧的刀。所以我们分析,凶手是懂得医学知识的。”
不仅如此,通过种种迹象也表明,此人的心理素质也绝非常人能及,警方推断:“常人拿着刀子,他的手会发抖,但是尸块不存在砍、切的痕迹,切口平滑,不慌不忙,而且血水也洗得很干净,所以我们认为他不是仓皇作案,应该是准备、预谋很久才作案。”
手法专业,像是学过医的,而且心理素质非同寻常。凶手的本来面目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还原着:“塑料袋打结的方式很单一,从装袋情况和尸体摆放程度来看,都是不慌不忙,整整齐齐,因为把尸体装在纸箱里,能够不流血水出来,我们感到很诧异。”
不光诧异,而且费解,两个装着罪恶的纸箱在火车站这样的公共场所被发现,如果监控录像里的这个神秘男子就是凶手的话,那他来回来去地搬动着这两个藏着罪恶的纸箱子,却只把装尸体的塑料袋随意地打了个结,难道他就不害怕被发现吗?他究竟为何要铤而走险呢?
凶手是一个老人
很快,他们注意到,这名男人在售票处的监控器下暴露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这个细节让警方觉得他们最初关于这个神秘男子的年龄推断似乎错了,民警分析:“我们看到这个人从腰间拿眼镜盒,戴上眼镜去看列车时刻表,我们断定这个人是戴老花镜的。如果是年轻人,他不会在腰间别着眼镜盒,如果不是老花眼,他不会只是在看列车时刻表的时候才戴上眼镜。而且时刻表的字很大,贴在墙上的,我们断定他是老年人。”
根据和嫌疑人打过照面的目击者描述,他的年龄大概在五十岁上下,而眼下这个细节的发现,却让警方改变了最初的判断,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年人。警方就在临湘火车站周边进行了大量的排查工作,可问了一大圈,也没人能提供这名男人的行踪。后来警方又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们通过飞信业务,给临湘市所有的出租车司机发了一条寻找线索的短信。
没多久,一名姓李的出租车司机找到警方,说在那个时间他看到一辆从湖北来的的士,因为职业原因,他多看了几眼这辆的士上的旅客,衣着、仪态、携带的物品都和车站监控录像里的嫌疑人对上了,那辆的士上面有湖北赤壁四个字,这就印证了警方的推测,临湘很可能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根据出租车司机的描述,线索虽然零散,却也拼出了这个抛尸人的本来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浓眉大眼,衣着整洁,有着可能与医学相关的职业北影,更重要的一第线索是,他是从湖北赤壁方向来的。警方决定,立刻挥师北上,把侦破重点转移到湖北赤壁。
经过紧张的走访排查,民警在赤壁市一家银行门口的监控镜头下再次发现了神秘抛尸人的身影,这个神秘的抛尸人在湖南临湘车站出现前的几十分钟,他竟然还在湖北赤壁。警方从监控录像中看到,他出现在路口,做了短暂停留,似乎在寻找什么。没过多久,他和一名黑衣男子密切地交谈,两分钟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根据这段监控画面,那个和他一同离开的黑衣男子很可能就是拉他去临湘火车站的出租车司机。那么此人只是偶然出现在这起案件当中,还是与抛尸人有某种关系?神秘的抛尸人在湖北赤壁现身了,那第一案发现场真在这里吗?
神秘的入殓师
经过调查,终于找到了黑衣人,但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此人提供了第一线索,当天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坐着他的车去了临湘,而且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个人把他带到赤壁一家银行附近,搬上了两个箱子,才前往临湘的,寻踪觅影地追到了赤壁的那家银行,却发现位于一条非常繁华的街道上,作为案发现场的可能性极小,嫌疑人很可能是转车到此。
紧密的排查之后,警方获得重要线索,案发当天,一辆从嘉渔方向返回赤壁的出租车曾搭载过一个和警方所说特征相符的男人。此刻,两条线索都指向了湖北嘉渔。
警方迅速转战嘉渔,展开排查。很快,他们就注意到,在这个小县城里好像有个很特别的现象,就是殡葬业相对发达,一打听,原来嘉渔县处在长江的下游,每年都会发生一些意外事故,河底的尸体比较多,所以,无形中促进了入殓师这个行业的发展。
所谓入殓师,通谷点说,就是为死者整理遗容、处理身后事这个职业。被肢解的女尸从解剖手法上看,用法医的话讲,那绝非泛泛之辈所能做到,于是警方做出如下推理,即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心理素质,又精通人体解剖学——此人很可能是个入殓师。
包围圈越来越小,警方悄悄拿着嫌疑人的画像走访附近的居民,结果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李爹!所谓李爹,这是一种客气的称呼,就像咱们北方说的李大爷,他恰匚是当地远近闻名的一位入殓师。
这个带着几分诡异、恐怖和神秘的魅影马上就要露出本来面目了,警方很快将这个李爹缉拿归案。见面的时候,办案警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方这身行头,跟监控录像里的穿着一模一样。警察纳闷地问他:“你难道道就没换身衣服?”结果他说:“我就喜欢两套衣服,今天赶上了,正好换上这身儿!”
按摩女的“忘年恋”
一个七旬老者,怎么成了杀人凶手了?被他用如此残忍手段杀死的女子是谁呢?如果不是李茂武自已供述,这个答案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无人知晓。
李爹本名李茂武,1941年出生,退休前在邮政部门工作,退休之后一直住在邮政局宿舍,老伴去世后他独自生活,他的家里没有什么花哨的摆设,陈设简简单单,却被李茂武打理得井井有条。退休后,脑筋活络,又一心想赚点钱的李茂武看准了嘉鱼县的殡葬行业,于是,六十来岁的他特意跑去武汉专门学习,此后便做起了入殓师,而且手艺出众,在嘉鱼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李茂武做入殓师一干就是十多年,收入也相当可观,不算退休金,光干入殓师,每月就能赚五六千元,这在一个小县城里,算得上绝对的高收入。
老爷子有钱了,人又长得年轻,瞬间成了抢手的单身汉,不断有媒人找上门来,给他介绍老伴。
就是在这时,孙柳源出现了,这个比李茂武小三十岁的孙柳源,其实是个按摩女,也不知道因为单身时间久了还是因为兜里有钱了,也可能看着孙柳源长得顺眼,反正打那以后,李茂武就成了她的常客。日子久了,李茂武觉得这个女人很对自已的脾气,而孙柳源也经常去李茂武的家里,给他洗衣服、烧饭。这让李茂武重新又感受到家的温暖。李茂武说:“我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呢?是因为我们两个好得像一个人,就像和和和婆婆(妻子)年轻时候一样的,非常信任她。”
感觉越来越好,李茂武对孙柳源就上了心,李茂武回忆:“她跟我保证说她没有爱人,没有小孩,爱人已经死了,我说她将来跟我在一起,我给她买社保,我的年纪大,如果她不介意,就继续来往,她就表态同意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像一个人,我的钱就是她的钱。”就这样,孙柳源答应了李茂武不再做按摩女,而李茂武也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个女人身上,甚至他还想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儿子商量,打算和孙柳源结婚。可没多久,老爷子的这个幻想就被打破了。怎么回事呢?
原来,那天孙柳源接到一个电话,她突然决定要离开李茂武,李茂武回忆:“那天晚上,她说我年龄大,如果结婚外人会看笑话,说我们两人在一起不般配。我非常恼火,我说你当时已经表态了,为何说变就变了?”
把负心女“五马分尸”
李茂武要追问原因,孙柳源被逼得没招了,只好说实话,她说自己其实有老公,有儿女,这个电话是叫自已到广州去。到这会儿李茂武终于明白,自已不仅人财两空,还蒙受了奇耻大辱,连伤心,带窝火,于是痛恨演绎成杀机:“我连我的儿子孙子都没有给一分钱,全都给她了,非把她杀了,解我的恨,”李茂武说,虽说自已挣得不少,可他自已一分钱也得掰成两半花,一股脑都花在了孙柳源身上。
长沙市铁路公安处的看守所,李茂武是目前羁押在这里的年龄最大的犯人,他喜欢乐器,在得到监管人员的批准之后,儿子把他最喜欢的电子琴送到了监狱。在这里,记者见到了李茂武,最普通而谦和的老人,很难将他与一桩杀人碎尸的血腥案件牵系在一起。然而,就是这个七旬老人,因情感受辱,在一个燥热的夏夜,弑杀了一个比自已小三十多岁的女人,他肢解死者的地方就是不足三平方米的卫生间,肢解工具也仅仅是普通的家用菜刀,而且在她一息尚存时,砍下头颅,肢解尸身,头部与内脏扔入长江,余下残尸装入纸箱中,准备搬上火车,运往任一地方,在他来看,唯有以他这种他认为“五马分尸”的方式 ,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才能让这个他爱过的,并背叛他的女人,永世不得超生。李茂武肢解完他最信任的女人后,平静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温热淡绿的茶水,他会么也没想,只是在等,等待天露微光后,把欺骗过他的面容和心,统统抛进江水,去喂鱼虾。与真相对视了,警方震惊于凶手的年纪与鲜为人知的职业背景,异讶于所有困惑竟基于如此低浅的事实里。
李茂武在描述肢解的过程时,七旬老人,竟目光有力,亢奋异常,似乎这是他一生中最英勇的一刻。李茂武儿子说,他父亲这辈子就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他很自我,他举了个例子,一次家里聚餐,那时母亲病重,所以做的菜口味偏淡;父亲回来后二话不说,把所有的菜倒回锅里重炒了一遍。菜必须合他的口味,那才是好菜;人必须合乎他的标准,那才是好人……女儿为此和他断了联系,儿子虽然孝顺,但似乎李茂武并不领情。他不希望被打扰,只想过自已的日子。这一点,他和很多空巢老人不一样。说白了,他太在乎自已了,太爱自已了,所以发现被一个小字辈儿的女人骗财骗情之后,他自已营建的理想王国连同自已的雕塑一起坍塌了,只剩下一把复仇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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