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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死了就怪数学老师”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开始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对安徽省阜南县第二小学(以下简称:阜南二小)六年级6班的学生们来说,12月1日这个星期四的下午,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班主任郝老师正按照课程表,给他们上语文课。而明天,被教育局停课一个多月的姜老师,将准时出现在教室,教他们数学课。
唯一有些细微变化的是,姜老师回来了,但他们的两个同学———因补课费而服毒自杀未遂的周周和平平,已经转学到别处,再也不会走进这间教室。
压抑得“不想活了”
“如果我死了,就怪数学老师,请警察叔叔将她抓走。”
一个多月前,10月24日下午放学后,就在这间教室里,阜南二小六年级6班的女生平平和周周,当着其他两个同学的面,服下剧毒农药敌敌畏。所幸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之虞。
喝农药之前,12岁的周周在黑板上写下了上述遗言。
据周周的父亲周家亮告诉记者,导致他女儿喝农药的直接原因,是姜老师不断地催要补课费。当天下午上数学课时,姜老师又当着全班同学,问周周600元补课费什么时候交。
“老师的话语和眼神让我感觉到特别难堪。”事后,伤心的周周告诉父亲。
在新学期开学后,周周参加了姜老师在外面开办的补习班。
“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新学期报名时,姜老师两次以孩子暑假作业没有完成为由不让报名。直到参加了她的补习班,第三次才报上名。”事后,周家亮才从老婆嘴里知道这一情况。
因家庭条件差,周周补课的事情,周周的母亲一直没有跟丈夫说。她当时的想法是,为了让老师能对孩子好一点,照顾一些,“就把补课费当送礼吧”。
临近期中考试,老师开始收补课费,平常就有些怕父亲的周周,不知道怎么向父亲开口说这件事。
10月24日这天,姜老师第三次追讨补课费,周周觉得很没面子,说不想活了,立即得到了好朋友平平的响应。
在平平这个13岁女孩的眼中,自己心情不好都是因姜老师造成的。姜老师爱在同学面前点名骂人,甚至拉到门外罚站,发怒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可怕”。
事发前,平平告诉过父亲王峰,姜老师一直对她不好,动不动就找茬儿,以作业没做好为由,挖苦奚落她。
最让两个孩子不能容忍的是,她们的座位一直被安排在后面,“连黑板上的字都看不清楚”。
平平事后告诉父亲,她曾被语文老师从教室后面的角落里调到中间位置,但因为没上姜老师的补课班,马上就被姜老师调回原来的座位。这样的事连续发生了两次,中间才相隔几节课。
这件事,让王峰一想起来就心痛。他认为,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造成两个女孩心里堵得慌,压抑得“不想活了”,决定以死抗争。
“无偿补课”结论滑稽
“姜老师没有向学生宣布收补课费,也没有说不收补课费。”
这句来自于阜南县教育局11月14日《调查报告》中的话,也是目前官方对这一事件所作的最后结论。
阜南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朱亮告诉记者,事发当天,他代表教育局给阜南二小作出了三点指示:姜老师停课接受调查;学校垫付服毒学生住院费;为两个孩子请心理老师进行疏导。
事发后,家长对老师收费补课问题进行了投诉。在把两个女孩送往医院紧急抢救之后的10多天内,教育局抽调监察室和安全办人员组成调查组,连续进行了两次调查。
11月7日,因安徽当地媒体对此次事件的报道中涉及到补课费,引起了阜南县委、县政府的高度关注。因此有了第三次调查。
据调查,阜南二小六年级6班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成绩整体偏差,因考虑明年要上初中,应部分家长的要求,开学时姜老师便给全班98名学生家长都打了要求补课的电话。
自9月15日开始,到事发10月24日停办,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姜老师与班主任郝老师在阜南二小附近的粮油四部租房子,组织本班20多名学生,每周二至周五下午4:40到6:50进行补课。周三周五由姜老师补数学,周二周四由郝老师补语文。
补课是否属于有偿补课的问题,调查组未查实。
当这个调查结论一公布,其公正性立即遭到了两位学生家长的质疑。
首先是调查组人员的结构问题。虽然前后成立了三个调查组,进行了三次调查,但除了最后一次有一位县政府督查室领导参加外,整个调查组没有纪委和监察局等第三方人员参与,基本上都是教育局干部关起门来自查,
其次,两名孩子和学生家长,是这次事件中最重要的证人,但直到调查结束,前后成立的三个调查组,竟然没有一个人找举报人、找这两名学生家长了解过相关问题。
朱亮认为,他们没有任何袒护姜老师的意思,但她不承认收费补课,学生家长手里又没有具体证据,调查组也没有办法。
阜南县一位主要领导也认为无偿补课的结论“滑稽”。
学生家长被“自愿”
“只要我问心无愧,随他们怎么讲。”
姜老师记者:“我办这个补课班,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的补课费。主要是学生家长自愿,怕孩子升不上初中。”
对家长“自愿”补课的这种说法,王峰认为“可笑”。因为家长如果不“自愿”,老师治学生的高招可太多了。
如通过故意批评、座位前排调后排、罚抄作业、新学期到校不让报到、免掉班干部、评不上三好生、体罚孩子,甚至停课,连续多次找学生谈话,请家长等这一系列“特殊照顾”。
即使有个别学生家长知道老师是以赚钱为目的办班补课,这样既剥夺了学生正常的休息和娱乐时间,又增加了自己的额外负担,但迫于望子成龙和相互攀比的心理压力,虽然苦不堪言,最后也不得不“自愿”了。
这次事件中的周周,姜老师就是多次以她暑假作业没有完成为由拒绝让她报名的。
对好坏不一来到补课班里的学生,老师美其名曰:“好的来提高,差的为补习,一般的是辅导。”
教师的第二职业
教师靠补课捞外快,在阜南已成为公开的秘密。
当地一位退休的马老师告诉记者,每到寒暑假、星期天,甚至中午和晚上,随便去一个班主任或主课老师家,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补课的学生,初中生尤盛。
2007年前,当地还只是个别老师趁暑假偷偷补课,然后逐渐发展到在外租房办班,在家里办补课班,甚至投资几十万元,专门买上一套商品房当作补课基地。
结果就形成了目前这种局面:老师“下旨”,家长执行,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师把补课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第二职业”。
比如姜老师办的这个补课班,20多名学生,人均收费600元,一学期收入12000元,不低于她每月2000元工资的总和。
就在此事发生前的上个月,实验中学高一的一位班主任在校外租房,规定学生每周六补课一天,每人每学期收300元,不去补课的,以晚自习为由收费200元。
按一个班有学生60名,补课与不补课的人数各占一半来计算,共收费15000元,平均下来远高于他的月工资。
阜南县一直是国家级贫困县,2009年农民人均纯收入仅2825元。
周家亮有两个孩子上学,女儿周周户口不在县城,托关系交了8000元借读费,已经耗干家底。一学期再交600元的补课费,对他这样靠种地为生的家庭,已有些力不从心。
而阜南二小3000多名学生里,有一半以上来自农村。有的家长为此不得不分期付款交补课费。
不过,在补课老师眼中,这点补课费并不高。相比南方一些发达城市,小学一个班主任老师,给五六名学生补上20节课,就有上万元的报酬,他们不过是收了点小钱。
但就是这点看似不起眼的小钱,短短几年间,让当地一些普通的中小学教师,拥有了两三套商品房,开上了私家车,身价百万元,一跃成为标准的中产阶层。
因为利益的驱动,补课不仅成为老师新的经济的增长点,而且已发展成为一种规模化的产业。
补课老师有时会借用别的学校教室为本校学生补课,或是以和社会力量联合办学为名给学生补课;再就是以学校教师被社会力量办学机构聘用为名招揽本校学生补课;也有的老师以提高学生学习成绩为由开各种新课补习班。
相关处罚过于仁慈
对多年来发生在眼皮底下的收费补课,难道教育主管部门毫不知情?
“老师在补课班上讲,只要媒体不曝光,他就不害怕。”马老师告诉记者,其实在每学期结束时,各学校校长都会打招呼让教师不要在校外办班补课,教育部门也出台了一系列举措来制止,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让媒体曝光,校长和教育部门是不会管的。
即便有人举报了,通常的处罚也就是取缔补课班,退回补课费,老师写检查,通报批评或记过,被开除的几乎没有。
这次姜老师事件,虽然遭遇省内外多家媒体报道,结果似乎也不例外。
11月21日下午,阜南县教育局在全县中小学校长大会上通报了对此事的处理结果:“给予姜老师记大过处分,给予李校长和班主任郝老师记过处分。”
得到这个消息,姜老师的态度是“能理解,无所谓”。
这种“一年(记过)或一年半(记大过)不参加评优评先,晋级提拔”的处罚措施,对老师的个人前途影响并不大,马老师告诉记者。
事发后一直要求开除姜老师的家长王峰,认为这种今天纸上记一下,明天就过去了的“记过”式处罚,过于仁慈,对补课老师根本起不到震慑警示作用,甚至是鼓励和纵容。
   据《法制日报》、《齐鲁晚报》、人民网等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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